思突然就像觸電似的跳了起來，發出一聲怪叫，引得大家都將目光投向她。

“昨天晚上，我們收到了幾張照片。錢小姐和某知名導演一起在法國街頭散步，形狀親密，同時還有兩人在同一家賓館同一個房間的住宿登記。按照公司規定，與已婚男士爆出緋聞是要直接踢出排行榜的。”

英招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，說得錢思思花容失色，眼睜睜看著英招將照片交給助手傳到了大屏幕上，然後自己就被請了出去。

“女神你嘴巴別張那麽大！這很正常的了！每年投票會都會有人因某些不可告人的原因被請出去的！不過爆料的一般會是視其為競爭對手的人。英招會這個時候說出來，全都是因為錢思思讓他討厭了！本來，錢思思是很有機會的，我數數——麥總、杜副總、祝總監……至少五個人跟她上過床，有三個就是在這桌上，在我面前搞的！活該啊，居然去挑逗英招，我們女神都沒出過手，哪輪得到那些妖艷賤貨……”

如果不是眾人在場，司春真想大吼一聲：“夠了！你們八卦就算了！話裏話外說英招是我的是幾個意思？”

司春忘了，現在的她，吃下的植物越來越多，跟它們溝通的本事也越來越大。已經大到不用她說話它們就能知道她的想法。所以接下去，發財樹和文竹就開始給司春科普“英招是女神你命定的男人”了，據說，這是每株綠植發芽起就知道的事情。

眼看大家已經將手中的票塞到了投票箱裏，司春趕緊命令那兩盆閉嘴，趕快說一個靠譜的人選出來，剛剛光顧著聽它們八卦，那些介紹壓根沒聽。

“周乾吧！昨天開會，英招選了他做《紅衣女俠》的男一號。你的人選的，總不會錯！”

司春在周乾的名字後打上勾，強壓下心底“英招不是我的人”這個想法，以防止發財樹和文竹繼續科普“英招”，將票子塞進投票箱，然後，就立即推門離去。

她的耳朵不想再受那兩盆的荼毒了。真的。

“篤篤”的敲門聲響起，司春放下手機擡起頭，見英招大步進來，對著她認真地說：“你放心！明年，我一定讓你當上這年度之星。今年，你到寶音也不過半年，我也不是很熟悉業務，早知如此，那個唇膏的代言、那部網劇的女一、那次音樂節的嘉賓……我都替你接下了。”

直到英招離去，司春還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，讓英招有了她十分渴望這個年度之星的錯覺。這種想法讓她心裏貓抓般難受，呆坐了一會兒，她終於又去了那間會議室。

“快說，我走後發生了什麽事！”司春一進去就問。

“周乾當選年度之星了！杜副總和祝總監為了錢思思和英招吵架了。他們還想讓錢思思來參加年會，英招不肯。杜副總就罵英招‘你算老幾’，然後麥總生氣了，他說英招已經是現在整個公司最大的股東了，這寶音，不，整個麥蒙都姓英不姓麥。但不管姓英還是姓麥，反正不會姓杜。”這盆文竹，無疑是司春見過的最具話癆特質的綠植，不僅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，還將各人說話的語氣也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
“錯了錯了！”發財樹打斷了它，“其實我們這家公司應該姓趙，麥總的真名叫趙公明！還有，女神想聽的，根本不是這個好嗎？你快說說英招和麥總說了什麽。你比我離得近，聽得更清楚。”

“這個，說來話長。”

眼看話癆文竹隨風搖曳，一副打算長篇大論的樣子，司春趕緊打斷：“那就長話短說，就說跟我有關的。”

“是！小的遵命。”文竹不再搖動，“其他人都離去了，英招對麥總說‘能不能把十大藝人年度排行榜那個空缺給司春’，麥總回了十二個字‘根基尚淺，實績太少，難以服眾’。英招遺憾地說‘她剛剛頻頻用那種眼神看我，心裏自然是十分想得到這個的，我竟然無法滿足她，唉——’麥總小心翼翼地回答‘如今你正式接管了寶音，明年，她一定可以如願的’……”

“停！”司春終於聽清了大概，“你說我頻頻用那種眼神看著英招，是什麽眼神？”

“含情脈脈的眼神！”

“讚賞渴求的眼神！”

“我什麽時候頻頻看向英招了？不對，我就看過他兩次，一次是你們說錢思思故意往他身上撲的時候，還有一次是錢思思把腿伸過去的時候。”

“可是其餘時間女神你都在看地板，沒看其他人，就看了英招啊！”兩盆綠植異口同聲。

司春更加無力：“我那不是在聽你們八卦嗎！哪還有心思看別的！”

“哇塞！說明我們八卦得好！吸引了女神你全部的註意力！”發財樹一激動，還抖了兩片葉子下來。

文竹更加興奮：“其實我最拿手的不是說這些，我最拿手的是覆述女藝人和公司高層們的香艷往事。真的，園丁帶我一起和大家出去曬太陽時，每盆綠植都是我忠實的聽眾！保證再現每個細節，包括這個——嗯——啊——您輕點，我受不住——啊啊啊，您重點，我好癢——”

司春奪門而去，再也受不了了——這娛樂公司的八卦的綠植。

很快，她就發現了，她錯了。寶音娛樂八卦的綠植，豈止一盆文竹，一盆發財樹。

路過三樓走廊那盆蘇鐵，她聽到了一個渾厚的聲音：“女神，前幾天英招偷偷在手機裏看不雅視頻。被麥總抓到了。英招居然臉都不紅，說在學習。你說他學這個幹嘛？是不是要跟你試試？”

司春一個趔趄，來不及追問蘇鐵是怎麽知道這些的，迅速逃回自己辦公室……

30.當聖誕年會遇上蟠桃會

歲末的S城，終於迎來了一場所謂的冷空氣，雖然這也僅僅是讓人們在短袖外面披個外套而已，但街上節日的氣氛，還是濃了起來——到處都是白色，白色的胡須，白色的人造雪花，人造雪人；到處都是金色、紅色、綠色——金色的鈴鐺、紅色的絲帶、綠色的塑料樹。

“怎麽搞的！明明是中國人，過個聖誕節比過春節還隆重！”司春不滿地嘀咕著。

“聖誕節？”英招一邊熟練地操控方向盤，一邊問。

“哦，就是外國人最信奉的那個神耶穌的生日。說起來，現在的中國人，很多地方確實不如外國人，人家外國人還知道去教堂做禱告，做禮拜，萬聖節、感恩節什麽的也知道照傳統的方式過。可現在的中國人哪！沒有信仰。不知我們中國的神仙，是否正在天上郁悶著呢！好端端的玉皇大帝、如來佛祖不信，要去替八竿子也打不著的耶穌過生日……”

司春發現，英招這個人，有些時候很奇怪，對一些極常見的事物也不懂，比如上次在京城問她什麽是“地鐵”，所以這次她就絮絮叨叨講了一大堆，剛好她也十分不屑中國人對節日的“崇洋媚外。”

見英招不說話，司春繼續嘟噥——

“除了城北那個文昌廟，城南那個關帝祠，這麽大一座城市，再也找不出一個像樣的廟宇。不行，聖誕節過後，我要去拜拜他們，給中國神仙爭口氣……”

渾然不知，英招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緊，臉色有些凝重。

因為，在那個遙遠的地方，隔著一層結界，他是親眼見到過，那個有耶穌這個神的地方，是何等繁華，而他們這邊，是何等冷清……

再過幾日，就是寶音的年會。《紅衣女俠》定於1月1日開拍，司春的劍術也學得差不多了，英招就帶著她專心地準備起這個年會。趙公明自從宣布寶音娛樂正式交與英招後就玩起了“失蹤”。據他辦公室裏那盆富貴竹說，錢思思落選年度之星，還被踢出排行榜，情緒十分低落，在趙公明面前衣衫半解，梨花帶雨，引得趙公明精蟲上腦，頭腦發熱，帶她去歐洲“出差”散心了。

突然閑下來的司春習慣了日日跟英招在一起，見英招要去巡視年會會場，主動要求跟著去。

走到會場門口，看見那株巨大的聖誕樹，以及那些蝴蝶結、絲帶、鈴鐺，英招的臉霎時冷了下來，對趙公明特意撥給他的助理說：“這是誰弄的？”

助理被他渾身散發出的冷氣嚇得打了個哆嗦：“廣告策劃部！”

“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布置！不能因為年會在12月25號舉行，就把會場搞成這樣啊！我們可是一家中國公司！”司春一邊說一邊扯下聖誕樹上一個瞧著挺精致的飾品，發現就是一張漂亮的紙包著一塊泡沫塑料，不悅地扔到了一邊。

“馬上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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